【品橙旅游】“十一”期间，哀劳山因神秘而火遍全国。但实际上，中国还有比这里更“神秘”的地方，那就是中国的国家公园。同样作为“自然保护区”，国家公园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涉足的地方。除了早就成为国家级5A景区的武夷山，其他4个国家公园面积庞大，由于生态保护的需求，没有旅游产品出售。一方面是“不许参观游览”，另一方面却有传言：国家公园并非铁板一块，只要出高价就可以进去。
9月19日，在国务院新闻办 “推动高质量发展”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上，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家公园管理局）副局长闫振介绍，国家公园是“国之大者”，是我们国家生态文明建设标志性的实践成果。据悉，经中国科学院等第三方评估表明，国家公园正式设立以后，大熊猫、东北虎豹、藏羚羊等旗舰物种数量持续增长，国家公园生态系统质量稳步提升。
名为“公园”的国家公园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然保护和旅游发展矛盾吗？
1872年，黄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
但在国家公园出现之初，并没有形成较为清晰的管理措施。随着对国家公园认知深度的不断增加，关于国家公园的自然保护与利用功能的综合发展逐渐达成共识，“分区管控”成为实现对国家公园游憩利用的宏观管控和内部土地利用的精细化管理，维持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和游憩利用的平衡关系的主要管理手段。
2021年，中国正式设立三江源、大熊猫、东北虎豹、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等第一批国家公园，保护面积达23万平方公里，涵盖近30%的陆域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植物种类。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领导人峰会并发表视频讲话时也指出，为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中国正加快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逐步把自然生态系统最重要、自然景观最独特、自然遗产最精华、生物多样性最富集的区域纳入国家公园体系。
可见，在成立之初，“保护自然环境”就成为了国家公园的首要任务。
不过，除了保护自然环境，既然称为“公园”，游览也是必不可少的。如美国在1872年建立黄石公园这个全世界首个国家公园时，就在《黄石公园保护法》中指出设立黄石公园的目的是专门作为造福人民的公共公园和娱乐场地（pleasuring-ground）。2023年，美国国家公园系统共接待了3.25亿人次旅游者。
1930年，加拿大国会通过了国家公园行动计划（National Parks Act），确立了“国家公园的永恒宗旨是满足加拿大人民的利益、教育和游憩需求，国家公园应得到妥善利用和管理，以确保下一代使用时没有遭到破坏”，该计划为游憩利用走向法制化奠定了基础。
在我国，最为典型的是武夷山国家公园。
因为成立年头较早，旅游开发也较为充分。1979年4月，福建省武夷山自然保护区正式成立。1999年12月，武夷山入选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2017年，武夷山国家公园管理局正式成立。2021年9月30日，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武夷山国家公园。现在武夷山国家公园不仅包括过去福建武夷山风景区，还包括总面积约278.57平方公里的江西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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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唯一在世界文化和自然双遗产地建立的国家公园，2018年施行的福建省《武夷山国家公园条例（试行）》也已不能完全覆盖国家公园范围，迫切需要与时俱进作出调整。既要兼顾两地的条件与需求，又要自然与文化资源保护“两条腿走路”。
为了更好地管理和保护武夷山国家公园，当地实施了协同立法和跨省界合作。2024年10月1日起，《福建省武夷山国家公园条例》和《江西省武夷山国家公园条例》同步施行，实现了“一山共治”的管理模式，确保了公园的保护和管理工作的协调一致。
同时，针对露营、烧烤、攀岩、探险等突出问题，条例探索性设立禁止条款和法律责任。而对朱子文化、茶文化、陶瓷文化、古闽族文化等传统文化，条例则创新性地规定，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不过，除了武夷山国家公园，目前其他四大国家公园只有三江源鲜见“旅游”的消息。
国家公园的进阶之路
虽然在网上说“三江源国家公园免费”，但是真的有谁从公开的渠道去过这个公园吗？游客小夏在十一期间想要去国家公园，但是在网上找了一圈却“没有合适的景区产品可以选择”。
有旅游业人士对品橙旅游隐晦表示：这个地方在红线里边，如果非要去可以“想想办法”。也就是说，基本上没有游客可以到三江源国家公园游览——除了当地小旅行社或藏民的客人。
在小红书中，有笔记介绍自己在三江源的旅游经历，下面有网友咨询，该笔记作者表示：向当地藏民包车，不需要预约能进就进，不能进就没法——可见，所有的一切要看当天的监管情况而定。不过，为了保护环境，即使偷偷进入保护区也需要骑马或牦牛，汽车无法进入。
话虽然这么说，也有一些笔记赫然显示，几辆大马力越野车在快速通过草原，惊起一群野驴。“特许经营，可能不叫旅行社，但很贵，产品都在万元左右。”某内部人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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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并没有我国的‘旅游景区’概念，以黄石公园、大烟山国家公园为代表的美国著名‘景区’都是在国家公园的管理体制下为游客服务的。例如，2023年美国大烟山国家公园共接待了1330万游客（产生了22.0亿美元旅游消费），黄石国家公园接待了450万游客（产生了6.23亿美元旅游消费），实现了生态保护和旅游利用的统一。” 中国旅游研究院副研究员黄璜认为，“国内有的国家公园纠结于‘旅游休闲活动’和‘研学教育活动’的概念区分，想在既限制旅游休闲活动的前提下开展研学教育、生态体验等活动。事实上，从学术定义上来看研学、科普、生态等活动也属于广义的旅游活动，本质都是服务人民美好生活向往。”黄璜说。
黄璜博士认为，国家公园应妥善处理的“生态保护”和“旅游利用”关系时，应该区分“旅游设施建设”和“旅游休闲活动”，而不能简单地以“禁止旅游开发”的名义搞“一刀切”，既禁止旅游设施建设，又限制旅游活动开展。
他山之石
发达国家的国家公园在近200年的发展过程中，一直坚持“设施建设最小化，生态活动最大化”的原则，既严格限制旅游等各类设施建设，又想尽千方百计丰富生态旅游活动，在有效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充分满足了人民群众的休闲游憩需求。
《加拿大国家公园管理指南》规定，国家公园的每个管理计划都必须包含加拿大公园指导原则和运营政策中所述的 5 类分区规划，但不必涵盖所有类型，可以在“五分法”基础上进行动态调整。例如，加拿大国家公园会根据保护需要增加环境敏感区和文化敏感区，采取更加严格的保护措施，确保游憩利用的“零损伤”。除此之外，还包含不合格利用区 （Non-conforming Use），在特定时限内，允许一部分国家公园区域在特殊情况下开展动态分区和弹性活动，例如大草原国家公园的野牛收容区，以及部分临时用于游客访问或用于公园管理的小径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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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加拿大班夫国家公园禁止旅游休闲活动和旅游设施建设的“特别保护区”仅占10%。有87%的国家公园区域属于“荒野区”，既禁止机动车进入并仅建设最基本和原始的旅游设施，让人类对生态系统的干扰最小化，又鼓励游客开展徒步、露营、野餐等户外游憩活动来亲近自然遗产，基本实现了国家公园的绝大部分区域在不建设大规模旅游设施的前提下“可进入”。
黄璜建议：应从区域目的地视角来统筹规划国家公园发展，不能建设“大而全”“小而全”的国家公园，也不能关起门来实现国家公园各种设施和服务的配套。可将餐饮、住宿、购物、娱乐、文化和交通等基础设施和配套功能布局到周边的城市、乡镇和村落，既可疏解自然保护区的建设压力，又可以依托国家公园带动城乡社区发展，调动本地民众参与国家公园保护利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在定价方面，中国国家公园也可借鉴发达国家的定价方案：免费开放或低票价政策，并通过国家公园系统的年票政策来进一步降低旅游成本。例如，美国国家公园实行年票制度，购买一张80美元的年票可供4名游客或一辆小轿车上的所有乘客全年无限次数游览全部国家公园，62岁以上的老年人仅需20美元就可购买年票，而军人、残疾人、志愿者则可免费获得年票。
“与美国等‘新大陆’国家相比，我国的国家公园的显著特征是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源，很多国家公园都有众多文物保护单位散布其中，国家公园内部的传统社区和原住民承载着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因此，我国的国家公园在保护利用时不能只考虑自然资源和生态保护，要实现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的统一保护、统一开发和统一利用，结合地域文化特色，充分挖掘国家公园承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通过文体旅融合发展，打造既有壮美自然景观又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家公园。”黄璜说。（品橙旅游Lisa）
参考资料：
虞虎, 徐琳琳, 刘青青, 等. 加拿大国家公园游憩空间治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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