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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王潮歌:以命相抵,不被定义,不被框架的红楼一梦

作者:品橙旅游

《只有红楼梦》历时 8年匠心创造,占地面积 228亩,专业演员及剧场职能人员共 750名,20场演出,108个沉浸空间,超800分钟演出时长,270年前一部小说,被无数人越读越厚。

【品橙旅游】历时 8年匠心创造,占地面积 228亩,专业演员及剧场职能人员共750名,20个演出空间,108个情景空间,超800分钟演出时长,270年前的一部小说,被无数人越读越厚。

“今天有个记者问我,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红椅子?我说,那些都是给读者预备的,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红楼,它和你的生命息息相关,只有你不读,它才是文本中的红楼。读了,它就是你自己的。”《只有红楼梦》总构想、总导演王潮歌说。

王潮歌

所以,你看到的《只有红楼梦》,是一个王潮歌心中的红楼,她不停地追问,向作者、向自己的内心、向读者,向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追问。她构造了一个与红楼有关、无关的世界,这里面有1999年的广州社区,有小时候的中学教室,也有模糊了梦与现实的床剧场,当然,更有红楼人物不断出没的其他剧场。

没有人能定义《红楼梦》,就没有人能定义《只有红楼梦》。不过,当我作为一个《红楼梦》的深度读者匆匆看了这个作品之后,我在想:王潮歌没有辜负红楼梦。这个地方可以来,可以再来。

王潮歌的四个目的,其中之一“不做红楼梦本身”

王潮歌说起自己的创想与目的,就会滔滔不绝,“你得打断我,要不我能说好几个小时”。的确,光是目的,王潮歌就说了十几分钟。

“每一个大剧场和小剧场我都会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目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通过这个做法,我希望你感受到什么,我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目的。这个目的简单来说可能分为四条。”

第一,我很不希望在舞台上复制《红楼梦》的故事桥段,如果我读《红楼梦》只读到了宝黛钗的三角恋,我那叫没读懂。如果我把舞台交给这样的情节,我认为那是浪费您的时间。文学语言之间的精妙是无法用舞台、用电视剧的镜头、用电影的镜头去覆盖的。所以我非常希望大家能够不是在看故事,而是在看那个故事背后的深意。

曹雪芹是想透过这些人物,透过这个情节表达他的看法,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每一个人名都是谶语,每一个地名都是谶语,每个故事他写的那个方向都是谶语,所有的谶语他让你破题,让你解谜,让你要知道他的深意。那是什么?那是他对人生的看法、他的宇宙观。

《又见红楼梦》大门

《又见红楼梦》大门

于是我就不敢在舞台上表演故事,而我希望能够带有这样的观点来表述。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我希望我的园林,我希望我的故事,我希望我的剧场不那么写实。我希望他是被点题的,他是提纯出来的、是符号的,他也是写意的。

第二个,我觉得这本书特别了不起的地方,并不在于这个大几十万字的文本本身。更了不起的是在于在将近270年的过程里边,无数的人读过它。这本书厚得不得了,有你也有我。也因为翻开这本书,读者翻开了另外一个空间,翻开了另外一个人生。

这些东西我觉得比那书厚多了,我觉得比那《红楼梦》好看多了。我觉得这是在中国文学史上或者是世界文学史上都少见的。因为有一个作品,里面所有的东西已经深入我们的骨髓,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成为我们血脉的一部分,成为我们文化积淀的一部分。所以我把我的角度放在读者,让读者成为主角,让读者翻书的这个动作成为主题动作。

第三个主题,我希望《只有红楼梦》和《只有河南》不一样。我希望当您从我们的大门走进来的时候,就如同走进了幻境,这个幻境并不是那么真实的。《只有河南》是讲土地、讲苦难,讲不吃馒头你会饿死,《只有红楼梦》不是在说这样的事情,而是你应该有机会来看一看你的人生,你要知道因果是什么?你要知道我们未来的方向是在哪里?这个东西其实更多的就不在故事和情节,而在想象、在思辨、在哲学、在美学,在一个更高空的一个地方。

我想这样的作品我应该去做,其实这是难的。

对我来说无数次的问,但无数次坚持往前走。其实我是觉得我应该做,我觉得我们这个世界应该存在这样的一个作品,就是他应该有更高的艺术追求,应该设计更复杂的人生,所以就做了这样的一个东西。

在已经开演了一两个月的今天,我看见大家进来以后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人说这个有人说那个,其实我自己暗自偷笑,这就对了,你们要都说成一样了,那就说明我有点失败。就是因为哲学的思想不可以统一,思想是不可以统一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大家都统一到了一个地方,我反而觉得这是我创作的一个失败。所以我今天还是很欣慰能看见这样的一个状况。

第四,是在这个园子里边,实际上你们会看见我们特别用心地去建造108个情景园林,也特别用心地去建造这个建筑。每一个建筑、情景园林里面的房子、亭台、颜色、小桥……所有你看起来好看的东西,我每一个地方都费尽心思,每一个地方都想讲述一个哲理,这有待以后观众慢慢地去体会。

小型室内剧场石呆子摄影师潘建勋

小型室内剧场石呆子  摄影师潘建勋

我创造的是“惊诧”

我在开始“印象系列”实景演出的时候,观众提的最大的问题是,这不是水吗?怎么没有舞台?

到我做“又见系列”的时候,大家说怎么没有观众席?你怎么能让我站在这儿,你怎么能让我走,我要找观众席,他们在哪演?

我到“只有系列”的时候,观众说这怎么玩?这上哪儿去排队,我们该怎么走,这该怎么看?这里头这什么规矩,怎么还需要攻略?

你已经知道了这样的游戏方法,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规则。当我开始一点点打破它的时候,观众也不习惯。我也不知道北在哪,这太难了。但同时你也知道我进步的一点点,就是我消灭了观众席,我让你走。而且戏剧并不是一个简单得像博物馆一样的东西,而是浓度很高的戏剧。

像平遥,做第一个的时候,都难死我了,在戏剧浓度很高,故事情节很充分的情况之下,我还让你走,我还让你坐着,我让你穿过六个空间,一会儿你就懵了。

每天都在这个过程中,所以最大的苦是因为我想创作事先没有的东西,哪怕一点点。比如说有50分钟,只有10分钟你感觉到不一样了我都觉得好。哪怕就是一个场景您觉得诧异我都觉得好。这都是我认为作为导演或者是一个编剧他应该完成的工作。但同时这也恰恰是违反人基本的需求的,这是我最难的地方。

在编剧、导演都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先要做这个总构想。就大小剧场的位置,剧场大概的形状,剧场大概的观演方式,你们怎么进来,大概里面能容纳多少人。它跟规划、跟建筑、跟园林设计,包括跟大体的造价,跟演出的方式、动线、消防,所有的这个门类全部要发生关系。

i小型室内剧场床剧场摄影师潘建勋

小型室内剧场床剧场  摄影师潘建勋

所有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极度陌生的,但是我认真学习,一点儿都不躲闪,就使劲地去琢磨。

另外,我需要想多个故事。很多个故事在写作的过程之中,我秉承的一个原则就是轻轻地写,然后在排练的过程中让这个戏慢慢地长成。我觉得我已经这个岁数,导演的技术慢慢地趋于成熟,就比我年轻时候的青涩要好很多。所以可能在导戏的过程中,我避免了一些炫技的内容,把很多的技术和技巧运用到跟这个戏贴合的状态。

同时,舞台的美术设计也是我们一点点弄出来的。比如说你看见一片水,这个水你敢说是水吗?不是,因为它有像陆地一样的表演,同时有云。那我就觉得它特别像太虚幻境,水里其实是有轨道的,暗藏了很多轨道,然后那个东西是慢慢可以出来,慢慢可以进去的。

怡红院

怡红院

我认为每一个观众,他就是一个观众,无论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他都有资格观赏到最纯粹的艺术品。

在粉丝见面会的时候,有的粉丝说,自己在幻城待了三天,也有的粉丝自己来了一次,又带着朋友一起来的。你知道有一种人他叫聪明吗?但是好东西是聪明人下笨功夫做出来的,说得非常对。首先我觉得是热爱,我太热爱这件事情了,为此付出时间,付出辛苦,我觉得这都是规定动作,吃点苦、不睡觉,这都是规定动作,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为此敢付出生命。谁跟我比?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在这个状态之下,基本上敢跟我打的人,敢跟我拼的人就少了。

竹林中的红椅子

竹林中的红椅子

在王潮歌的眼中,《又见红楼梦》不是一个旅游的产品,也不是什么沉浸式,更不是商业的产品。“什么是沉浸式?他就叫幻城不可以吗?”

最后,还是王潮歌说的,她说得很实在、挺点题的一句话,是给这个园子或者说作品的一句评价:“留着我那句话,就深者看了不浅、浅者看了不深。我希望我的作品是这样的,就是大家没读过《红楼梦》,也不大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中国美学,在这看了也觉得挺好看。但是真的很有意愿去做研究,就是很深的人,他也能从中去找到一个理论的知识,就是前面的这个大概的一些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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