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文旅行业的冲击大致有疫情爆发期、疫情受控前期和疫情受控中后期三个阶段。从1月24日文旅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全力做好新型冠状病毒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暂停旅游企业经营活动的紧急通知》到2月25日，这是全国文旅业受损最严重的疫情爆发期阶段，旅行社线路产品、各地文化娱乐场所及景区全部暂停。从2月25日《旅游景区恢复开放疫情防控措施指南》发布到4月底，这是全国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的疫情受控前期阶段，有些地区从一级响应调整为二级、三级响应，旅游业开始复苏，但国外疫情全面爆发。此后，自4月底以来，全国疫情除了国外输入型以外，国内基本处于零增长，文旅消费信心渐趋恢复，但国际旅游仍未恢复，这是疫情受控中后期，将持续较长时间。为加快促进文旅业复苏，有力拉动居民旅游消费，自旅游景区有条件恢复开放以来，全国已至少有80多个省、市、区（县）推出文旅直补政策。其中西安、杭州等地由于疫情控制良好，风险等级下降，早在3、4月份就已对文旅行业推出了直接补贴政策等，但各地的直补政策及其效果如何仍不得而知。
1、典型省市旅游消费直补政策及其比较
从各地政策来看，文旅消费券补贴及景区免费开放是主要的直补方式。大部分省市鼓励部分景区免票，尤其多地对全国医务工作者实行2020年全年免费开放，景区也可根据本景区实际情况进行减价调整，比如西安市53家A级景区实行免门票制度；山东省采取工作日与节假日折扣力度不同等。
文旅消费券为电子券，通过微信、支付宝、云闪付等第三方企业平台进行申领使用。不过，各地文旅消费券使用范围有所差异，比如江西省文旅消费券仅可用于抵扣门票；山东省文旅消费券可在对接指定合作单位内的多业态中使用；哈尔滨市文旅消费券适用于可使用第三方平台支付的景区、文艺演出娱乐场所等；西安市文旅惠民卡可用于购买文旅惠民平台中惠民演出剧目。
从各地直补时间和力度来看，西安市，杭州市以及江西省等早在4月份之前的疫情受控前期就开始采取直补政策，补贴力度虽然较大，但补贴政策的时间较短，一般为2-3个月，且国有与非国有政策差异比较明显。而湖北省、哈尔滨市等在疫情受控后期推出直补政策，由于文旅企业受损程度较长，因此政策持续时间更长，一般都横跨了两个季度，此外政策也往往更具有市场针对性。山东省、湖北省等地区发放超过1亿元的消费补贴券，尤其是湖北省宣布全省景区免费时长超过4个半月。
详情见下表。
2、各地旅游消费补贴政策实施效果比较
总体上看，各地旅游消费补贴政策的实施，拉动了本地旅游消费，消费券面额较大的地区短时间内拉动效果明显。截至5月5日，杭州已经兑付政府补贴4.45亿元，带动消费51.35亿元。截止5月7日，江西省文化和旅游厅累计发放18.75万张电子消费券，景区核销8万余张，总核销率大于40%。截止8月初，山东省直接带动消费5.81亿元，并组织发放100万元扶贫专用券。截至11月8日，湖北省参加活动的389家A级旅游景区累计接待游客4890.07万人次，景区旅游综合收入46.54亿元。全省已有372家景区游客接待量恢复到去年同期50%以上，占比95.6%；333家游客接待量恢复到去年同期80%以上，占比85.6%；达到或超过去年同期水平的288家，占比74.04%。哈尔滨市截止10月25日哈尔滨政府消费券，促销拉动全省消费总额13.2亿。
3、旅游消费直补政策的进一步分析
疫情时期发放的消费券已基本证明可以拉动内需，尤其湖北免票的短期消费刺激作用明显，并且通过乘数效应带来GDP的更大增长。不过，从已采取直补政策的省市来看，主要出现了两类问题：第一，宣传不到位。很多居民在知道此政策的时候已接近结束，也有的地方出现支付宝页面没有看到自己所在城市优惠券领取的相关入口及信息。第二，商家套现套利。比如有的消费者与商家串通，向商家支付30元，商家账户则可收到40元，其中10元即为消费券的抵扣金额，抵扣完成后，商家再将40元扣除“好处费”返还给消费者等。
当然，消费券本身并不是一个新生事物，只是此次推出的电子消费券增加了发放的便利性而已。消费券本身是企业刺激需求，增加收入的一种必要的策略，主流经济学家都认同这种做法，但是引入了地方政府这个变量之后，那就相当于各地方政府在变相地扶持某类企业。从这个角度来讲，直补政策的负面作用也同时需要警惕：第一，消费券针对的企业多为定点，这会影响市场机制的发挥。此外，如果不同地区的政府补贴恶性循环的话也会有演变成地方政府与地方政府的财政实力竞争之可能。第二，看到乘数效应的同时，也要考虑挤出效应。老百姓在一定时间内可自由支配收入是一定的，消费券的发放会把相当一部分消费者的未来消费转化为今天的消费，而总消费未必会有增加。倘若以此判断，消费券的发行只是在经济出现困难的时候采取一种特别的政府救助手段而已，各地不需要盲目跟风，更不必寄希望形成制度。对于确有必要实行直补政策的地区来说，也要对发行时间、周期、力度、宣传效果以及套利行为等做出综合考虑。（上海商学院酒店管理学院 邹光勇 张一鸣）